“嗯,好。”
苏青月没有犹豫,这种小小的请求她自然会答应。虽然她记得那瓶药其实是由珍妮自己出资购买的,而她只不过是包办了药以外的其它常人会忽略的事情而已。
她答应了珍妮的邀请。
而这金发妮子顿时就像是个点亮了的灯一样全身上下都容光焕发起来。俏丽的脸蛋微微涨红,然后便忙不迭地朝房间外跑去。
“我……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就好!”她急匆匆地跑开了,而很快,隔壁房间里就响起了略带笨拙的固定电话拨号声音——回家之前先和父母说一下,这是常识。尤其是要带朋友过来拜访的时候,即便是阿美利加,也不会例外。
嗯,重要朋友。
苏青月撇了撇嘴,刻意地不去听隔壁房间里的母女电话交流。她记得珍妮的家庭似乎不是很理想,记得她妈妈得了癌症,然后除了她自己以外便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家人或者亲戚。
不像乔,还有弟弟妹妹。虽说乔看上去对他的弟弟妹妹们好像也不怎么关心。至少苏青月记忆中的乔似乎总是对回家这件事有点微妙的期待和抗拒。
——啊……我记得在正确的第三世代中。珍妮·蒂亚,应该叫做珍妮·蒂尔。而她最为牵挂的家人也是奶奶而非母亲。虽说早就意识到了偏差的存在,但果然。每次在需要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莫名地感觉有些诡异。
——我到底到了一个怎样的无限宇宙观?我究竟还有多少前世情报可以信任。而又有多少的消息已经成为了陷阱?
苏青月想到,她依旧没听珍妮的对话。但她能够感知到珍妮那洋溢着愉快的情绪。很显然主神将轮回者们传送到了一个有益于珍妮身心健康的时间点。而珍妮给自己母亲所准备的保护措施也正运作得相当完备。
这很好。
——但我姑且还是看一下。
又一枚未来碎片在苏青月的眼眸中浮现。当她的血统和力量都获得提升之后,她在短时间内的连续预言便悄然突破了‘三’的限制。而在视线的末端,她看到了一条粗壮并且平稳的命运线。
擅自窥探队友的家人是不好的,所以只要观测到这种程度就好——不管珍妮的母亲以前究竟有着怎样的命运,但在珍妮带回了那瓶主神牌药剂并给她服用后她便显然突破了旧宇宙的命运制约,而就苏青月的观测而言,这位夫人至少还能再健康地活上一百个年。
——前提是珍妮这次没有带孝敬妈妈的主神牌土特产回来……她肯定带了。
苏青月想到。这个过于简单的世界对她而言几乎没有秘密。而就算不随意窥测,干涉原本的未来。身为剧团长,不,身为珍妮同学队长的本能也让她获得了一个微妙的预感。
——我不会很快见到珍妮的母亲。毋庸置疑。
她很确信,因为此刻的她已经从尖耳朵玩意的队列中除籍——她以前不关注不代表现在不理解。她并不是看不出珍妮小姐怀抱着的那颗微妙的少女心。而问题就在于,看得出来不代表处理得了。
她走到别墅外面,正好看到玛丽安一脸兴奋地骑着一辆改装哈雷摇摇晃晃地从车库中开出去。冲到别墅外的小山坡下,荡起一片片的尘烟。
玛丽安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yoooooooo——”这只半变形怪发出奇怪的尖叫。
——活泼的家伙。希望她什么时候能够将自己的本体隐藏得更好一点。
苏青月向着她摆了摆手。因为感知实在是过于敏锐的缘故。玛丽安的那一身萌妹皮对她来说基本是常态处于形同虚设的。她能够清晰地看见玛丽安的苍白本质,除非这家伙在平时也将魔镜放到身上而不是空间装备里。
真可惜,但也算好事。控制权已经转交到玛丽安手上的魔镜大概是当前世界中唯一能够干涉苏青月预言的事物。少点变数,总归不错。
而很快,这家伙就跑了个没影。而苏青月便也到车库里找到另一辆还没被使用的车。似乎是迈巴赫,但具体的型号她不是很了解。她很容易就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钥匙,然后上车,点上了火。
胧在全程都没有任何存在感。因为胧在她离开房间时便已然化作了她身上的外衣并取代掉了原本的那一件——她看了看驾驶位上的化妆镜,对自己这幅新造型很是满意。
黑色的外装,白色的内衬。下着则是格子短裙配长袜。简洁,清爽。可以说是非常经典的jk……或者说漫画风女高中生的形象。而她轻轻抖了一下自己那一头不知道该算是长发还是短发,总之常态披散下来可以过肩的青丝。而它们便轻巧地汇集起来,像是活物一般编织成束。然后从她一侧的肩前放下。
便当式侧发束,在许多动漫中这样的妹子角色很容易就会快速死掉所以得名。而她偏偏对这样的发型抱有喜好。
她喜欢jk。各种意义上都挺喜欢的。奈何在北冰洲队这个大家庭中,珍妮和多萝茜都是女大学生,已然算是过期jk。而塔薇尔和拉弥娅都太小,辛西娅又太大……各种意义的太大并且主属性还是军服娘。再加上早已形象崩坏的阿云,或许也就三位新人美少女能够让她把眼睛稍微养一养。
说起来阿云去哪里了?
没注意,但应该也是走掉了——苏青月歪了歪脑袋,懒得去多想。
她只是靠着车椅坐垫思考。
——我正在被喜欢着,并且似乎比我自己预想的还要更受欢迎一些。
——那么,我有必要中止这些情感。或者将它们引导向更合适的方向么?
思考一秒,结论是……比较复杂。
首先是取向的问题——性别,物种,年龄,对于轮回者来说从来就不算问题。她在过去从未考虑过自己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而她现在,觉得这个问题没啥必要。
在她的认知中,人类……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只碳基裸猿,所谓的爱情,一部分来源于社会共识,一部分来源于基因的繁育本能。而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可以用教化和激素进行干涉,修正,甚至人工调整的事物。如果有必要的话她随时都可以控制大脑释放出足够份量的多巴胺来满足这些实际上意义不大的生理需求。而反过来说,她也随时可以控制体内激素的分泌,来阻断这些无意义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