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大街越来越热闹,欢笑声不绝于耳,徐成建突然想起一位作家的名句: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他最贴切不过了。
“徐厂长。”就在徐成建低着头漫不经心溜达的时候,一个冷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徐成建的脑子“嗡”地一声,心开始狂跳不止,让他瞬间口干舌燥。他不敢抬头,他害怕一切都是幻觉,是他自己相思入骨的幻觉,只要一抬头就会成空。
“徐厂长?”那个清冷又熟悉的声音带着疑问再次响起。
徐成建面前的人是王雪无疑,她吃完了饺子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再次遇到了徐成建,大过年的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毫不掩饰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让她揪起了心。
徐成建将手缩进袖子里,食指使劲地掐了掐拇指,能感觉到疼痛,这不是幻觉。他慢慢地抬起来头,不敢带有一丝表情。
能在此时此地遇见她,他心里的激动与狂喜自不必说,可想到她是有对象的人,他不能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她,于是他拼命地让自己装作普通同事偶遇的样子,不喜不悲。
他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不喜不悲在王雪眼里就是哭笑不得。
王雪见他那副表情,立马后悔刚才跟他打招呼了,这算是自讨没趣吗?想想也是,前些日子他不是正跟娇羞小姑娘一起亲热地看烟花吗?
再看看他如今见到自己的这副样子,王雪肯定他已经对自己忘情了。她心里自嘲地笑了,有了新对象,谁还会对她有副好脸色呢?何况她还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可感情往往就是这样,你喜欢我的时候我看不见你,直到你离开了我才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你,只是一切都迟了。王雪明白,她跟徐成建迟了。
想想他们之间,终究是没有缘分的,一切看似刚刚好,又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王雪看着徐成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甚至有了一种冲动,她想告诉他,他对她的所有付出不是没有回应,她心里早就回应了他,只是她说不出口。
即使现在他有了新的对象,她也想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知道,在上一段感情里,他不是一个人。
可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知道了会高兴吗?即使高兴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增添几日的成就感,然后迅速将这点成就感抛却,更加坦荡又心无旁骛地投入下一段感情而已。
算了,什么都不要说,王雪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徐成建从心里除去,且让她自私一回吧,她赌她什么都不说,徐成建就会对她忘却地慢一些,甚至永远不会忘。
如此就好,两两不忘,将彼此记在心间。
见徐成建迟迟没有说话,王雪也不再看着他,收起目光,迈开了步子。那就这样吧,就当刚才的偶遇是一场梦,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眼看着王雪要跟自己擦肩而过了,徐成建鼻子一酸,心开始剧烈地痛起来。他在心里叫着她的名字,他贪恋她的气息,他忘不了那张淡漠却美丽的脸。
他心里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拉住她的手,不能让她离开,明年他就要辞职了,今晚难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话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王部长。”徐成建鼓起勇气叫住了她。
已经走出数米之远的王雪停住了脚步,她快速地眨了眨眼,咽下了满眼的泪水,与生俱来的冷清瞬间恢复,她转过身看着徐成建,些许期待的目光被夜晚的黑影掩盖了起来。
徐成建走到她眼前,微微一笑,说道:“过年好王部长。”不知怎的,一与王雪的目光对视,其他的话他又说不出来了,他就想这样看着她,那是天底下最美的脸。
“说完了吗?”王雪问道,不可否认她是失望的,为什么他们总是如此,她期待徐成建再进一步的时候,他总要戛然而止。